美是殘影花火,何懼剎那風姿。-----題記
月圓月缺,夢斷夢回,走過山長水美的流年,那曾經征服我的美,依舊永存心間。
打開貯藏美麗的心扉,依稀見你一襲大紅色的旗袍,艷麗高雅,仿佛霓裳羽衣,裙裾搖曳生姿。如同透亮黃光中的一抹鮮紅,曼舞在皎潔的月光下。
那是一年的元宵節,我們去花園里散步,我牽著你的手,出神地望著你青絲中藏著的縷縷白發。突然間幾枚煙花“嗖”地竄上星空,在湛藍的天幕下絢麗地開出鮮花朵朵,我不禁笑出了聲,走上前伏在你的肩膀上,“外婆,你看,煙花!”你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頭,抬頭望向天空,臉上立刻綻放成了一朵鮮花,燦爛的煙花將倩影投在你的眸子里,竟像寶石般璀璨。“唉,可惜它們一下就沒了。”我嘟囔著,垂下了頭。“傻孩子,煙花雖然短暫,但正是因為短暫,他們才竭盡所能把美麗在那一瞬間迸發出來啊,所以,煙花才這么漂亮啊。”我疑惑地歪著腦袋,雖然聽不明白,但看著你慈祥的臉龐和彎成月牙的幸福雙眼,我心中有種甜甜的溫暖。看著看著,我竟被美征服了。
晚上在被窩里輾轉反側,久久不能合眼,回憶著你如花的笑容,貪婪地想再欣賞一次,念起天幕中燦爛的如花煙火,我一股腦起來,拿來皺紋紙和鐵絲,仔細的粘好每一片花瓣,每一片綠葉,熬夜完成了一朵粉紅康乃馨,并偷偷插在了你房間的花瓶里。
第二天清晨,我躡手躡腳地來到你房門后,悄悄地打量。你醒來后看到花,滿臉的驚喜,一如昨晚那綻放的臉龐。我在門后幸福地笑了,卻見你臉頰,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然滑下,滴在花瓣上。花兒似乎有了生命,更顯得嬌艷晶瑩。而你,那綻放的臉龐因滑過淚而更加絢麗。你握著花的手在顫抖,花在空中搖曳,一如昨晚搖曳的煙火。我看見那嬌艷的花朵仿佛映入你那閃爍的眼眸中,一束金黃的陽光透過玻璃將你的白發染成金絲,你佝僂著的背在陽光下剪影一般勾勒出美的曲線,你布滿皺紋的臉此時綻放得一如燦爛的煙花。綻放過,美麗過,便無怨無悔,我被這生命的剎那芳華征服了。
直到后來,你著那襲旗袍,倦怠地合上眼,再也沒有醒來。你的臉上依舊是那安詳的笑容,一如綻放的煙花。午夜夢回,我任淚水打濕臉頰,終于明白,那晚你對我說的話的含義。你在短暫的生命中綻放出了最絢爛的風姿。
歲歲年年人不同,但你的美麗卻永存心間。靜靜守望,默默品味,我就這樣被美征服。